「你們都要這麼聽話嗎?」

覺得在跟大學生玩耍時,好像很常需要丟這個問題出來,但大家不僅沒什麼要反抗的意味,連反抗起來也都可可愛愛。這學期應朋友邀請,再次來到校園講授DvT,只能說這個班級運氣真的是不錯,因為另一個班就得線上課,至於線上課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已經又隔了很久沒有講DvT簡介,又只有兩小時,備課的時候就一直在回想之前去大學帶課的感覺是什麼,然後也在想現階段對我來說DvT是什麼,這兩年因為疫情的關係,連玩耍的機會少之又少,那麼DvT又如何在我身體裡發酵呢?幸好上個月還有去板橋高中講了加起來短短的一小時的研習,於是就從那時候的講義整理起了這次的講課脈絡。

為了讓大家知道什麼是發展性轉化,我在自我介紹完,如果人數合適,通常就會開始一個小小的團體,這個班級少少的14人,真的是很舒服的團體。在玩耍的過程中覺察到自己玩耍質地的改變,現在真的有越來越多時候就是隨便動力流動,然後給個指令,看看大家會怎麼流,然後找到一些大家可以一起玩耍的裂縫,從講名字、名字+動作、動作+聲音,大家模仿,從動作中找到動能方向,打散團體、集合團體、玩耍身體距離的遠近、玩耍關係的遠近,然後結束這一回合。

接著,開始跟大家簡介DvT的由來,講一下「我們對改變與無常、身體的存在、接近他人,這三個與存在有關的重大挑戰充滿恐懼,但與他人相遇仍然是美好的。 」這個概念,接著講到NFAE,無論如何總是要講NFAE。然後玩了很久沒玩的眼睛對視兩分鐘,先兩兩分組看著彼此兩分鐘,接著看空間中的物件兩分鐘,再看回對方兩分鐘。這好像是戴口罩團體第一次玩這個,連我自己都沒有戴口罩玩過,因此得到了很有趣的回應。我都會從「看著對方兩分鐘」開始,如果有需要的話就會說「看看他的手、腳、身上的各個部位。」接著,我讓大家把視線放到空間中的不會動的物體,最後再回到活人,然後問問大家在過程中有什麼感覺會反思。我自己總是覺得眼神對視其實是很親密的行為,因此如果是要跟沒那麼熟的人對視就需要很大的勇氣,但從這個小小的體驗中,好像也可以稍稍感受一下看著一個能夠給予回應的活人,跟看著一個空間中靜止不動的死物是不一樣的,看著人的時候也許會想著,這個人怎麼看我,我怎麼看他,我跟他關係怎麼樣,我對他有好奇嗎?但看著物件的時候,就只是物件,也許心如止水,這大概就是「接近他人」為什麼是重大挑戰的原因之一吧~

接著,我講解了四個DvT遊戲空間的原則:抑制傷害、共同協定、可反轉性、虛實之間的轉換。然後回應一些同學們的提問,接下來就讓大家嘗試著靠近彼此,當然就是要派出萬年老梗,扮樹、扮石頭了,體驗以後同學們回饋,讓我又再次想到「叱叱,荒唐」的故事,在哈利波特第三集裡,路平要讓大家練習這個咒語,他說變形怪會幻化成你心中最大的恐懼,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先在心中想像這個恐懼最滑稽的樣子,當你一笑出聲,變形怪就會感到慌張,接著我們就要唸出「叱叱,荒唐」就可以搞定它了。於是,當奈威想起他最害怕的是石內卜時,路平要他想像他奶奶的樣子,然後要他想像石內卜穿上奶奶的衣服,接著路平把變形怪放出衣櫃,然後石內卜變成英國老太太的樣子,全班笑慘。

嗯~有時候我們面對恐懼時就是要這樣處理,把自己心中的恐懼或害怕變得荒謬、變得好笑,雖然是一種自嘲,看起來有些阿Q,但同時也在降低自己的恐懼。不過面對真正的恐懼(催狂魔)就又是另一個故事了,但這好像也是DvT帶領者的價值之一,陪著體驗者去笑話人生,再陪著體驗者去面對那個更深沈的恐懼,這次我們不只是用笑鬧的,而是真的從心中發亮,驅走黑暗(忽然覺得這志向好遠大啊~)

在DvT裡講述很多壓迫與被壓迫、權力的流動,這大概是因為權力在人類社會裡就是無所不在,就像DvT的其中一個發展概念就是藍調精神,藍調就是黑人工人在那樣遭受不平等待遇的勞動條件下,每天下班唱個歌,但唱歌就唱歌,卻硬要唱在反拍上,是一種「如果生活早已苦不堪言,至少我們能在五線譜上找到一絲自由」的反抗感,因此DvT不是要我們用幽默去看待他人的被壓迫,而是要我們幽默、有彈性地面對自己的人生。而DvT面對整個社會的壓迫的方式,則是把那些壓迫拿到遊戲空間中玩耍,我覺得這種玩耍就很難在兩小時的課堂中呈現,而且對學生來說我就是老師,課堂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學習,在這個權力不對等的前提下,就比較難在湘西趕屍時,出現一隻想要咬死道士的殭屍了,但要反抗威權總是要先有人挺身而出的啊~

是說,本來是已經沒有打算要寫這篇了,但看完學生心得又覺得滿感人的,DvT真的是一個很玄的東西,但大家都能在兩小時有一些些體悟,跟帶走一些東西我覺得好像也滿不錯的。但是~大家問問題要留mail啊,不然是要我怎麼回應咧?還是其實沒有需要答案,是我自己誤會了XDDDD

至於線上課,那真的就是另一個故事了,等我有空可以再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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