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來到紅鼻子醫生協會,用三小時的時間帶領小丑醫生們了解如何為身心障礙者表演,我其實一直也在想為身心障礙者表演是怎麼回事?跟帶領團體有什麼不同?做為一個演員和一個帶領者的差異到底會是什麼?去年好不容易參加了初階和進階的小丑演員課,我短暫感受到了做為一個小丑演員在台上的快樂,但如果台下是身心障礙者時,小丑又要做怎麼樣的轉化呢?不過,既然我的講題是《為身心障礙者表演》,那我還是想從體驗、同理障礙開始,於是今年我下了一個副標-「與“不好玩”玩耍」。然後重新解構一些活動,再組合成新的活動,一方面也是因為還有前年、去年來上過課的人啦,就想要玩點不一樣的東西XDDD

在這裡我大部分時候都會使用DvT學到的概念和方法,相較於去年大家都是比較有經驗的小丑表演者,今年我把速度放得稍微慢一些,做完「覺察自己的身體」以後,我接了兩個比較長時間的練習,分別是「與不好玩的玩耍」以及「靠近觀眾」。

覺察自己的角色與身體

在開場暖身時,我感覺到一個有趣的動力,有一個強打起精神的感覺,在做動作時會很有力氣,可是那個很累的感覺會在轉場的時候不小心漏出來,也因為要很有力氣,所以有些時候節奏會變得很單一,感覺缺乏彈性,有一種在練兵的感覺,反而是在打散以後,那個好玩的節奏感有稍微跑出來一些。但我在想有可能也是我的開場指令導致了這個後果,當然一部份也是試圖用一些指令帶動團體進入一個障礙者角色的位置,關於「只會先看到各種身份,而沒有看見個體」、「總是虛要遵循指令,而沒有玩耍的自由」等等。同時,培訓本身本來就是辛苦的,又是下午的工作坊,就覺得還好我選了覺察身體的活動當練習,大家可以進入一個比較慢並且跟自己在一起的節奏裡。

與不好玩的玩耍

進入這個部份以後,我請大家回到自己身上,先打斷與他人的連結,然後開始做那個「不好玩」的練習,想像把自己所有不好玩的地方擠成一團放到身體的某個部位,同時也覺察一下自己的身體慣性,然後開始想像自己如何移動,並且開始真的移動,自己與自己玩耍。接著,偷偷觀察其他人、試著和其他人產生連結,然後慢慢彼此靠近,感受又要把不好玩的地方藏起來,又要跟其他人產生連結。練習結束後,我請大家彼此分享哪些時候是自在的,覺得自己的不好玩怎麼影響自己移動、與他人相遇等等。再順著這個練習,往下帶到大家對身心障礙者的印象,並且與剛剛的經驗做連結,有哪些可能相似,或者自己貼近身心障礙者的時刻。

Lectur

然後還是講一點身心障礙者的概念,什麼是障礙、什麼是損傷,醫學(個人)模式觀點怎麼看障礙,社會模式觀點怎麼看障礙這些的。然後把一些DvT的話語砍掉重練,變成我想帶給大家的概念,當然最基本的還是不要互相傷害,然後也重新講述了NFAE,但因為實在太難直接用講的了,所以就還是先動起來吧~

靠近觀眾

在這裡,我想要試著先簡單讓大家練習一下靠近,所以還是做了樹or石頭的練習,然後才進入觀眾、演員、觀察者的三角形。我自己感覺小丑的演出其實需要重視與言語肢體的平衡,尤其是在為身心障礙者表演的時候,還有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但我想這也跟我自己很習慣使用身體與他人相遇有關,不過不得不說,有時候過多的話語,確實會讓人感到壓力,尤其是在還不清楚觀眾的對話語的理解範圍時,或者不確定自己丟出來的話語是否會讓觀眾感興趣時。

因此,我們通常都會從模仿動作開始,但那是溫柔不帶惡意的模仿,透過這個模仿感受觀眾現在的狀態,吸引觀眾的目光,當話語失去功能的時候,直接用肢體動作進行互動,會是比較有效的策略。然後就是我們如何運用空間、如何運用感官、如何運用夥伴,也如何被夥伴運用了。

觀眾的收穫

在最後的討論中,我很喜歡某一段當成員提出,我們除了帶給他們歡笑以外,是不是也可以讓他們感受到一些變化?

我想答案應該是肯定的,玩耍的力量不是只有帶來快樂而已,也包含了對各種狀態的涵融,不是硬要讓觀眾快樂,而是陪著觀眾在原本的狀態裡找到安適感,然後發自內心地笑出來。觀眾喜歡或者需要的是被看見、被陪伴,而小丑能提供的是一種有幽默感的、自嘲的看見與陪伴,那其實是一個很強大的力量。

自我的增進

於是,就會帶到一個更進階的討論,如何感受到自己的不足,以及如何增進。但這部份在這次工作坊裡面就沒有辦法講太多,例如:有學員問到關於觸碰、有學員問到關於如何維持界線、有學員問到如何服務到每個觀眾等等等等。根本可以再講個兩天啊~

自我反思

我其實覺得這個開場沒有很好,就是有一種有點浮動,抓不太到方向的感覺,但一方面也是因為之前總要花比較多時間抓方向,又少了很多時間可以練習,所以這次就換了一個方式進行,就也不是不好,只是好像還可以再調整一下整個鬆緊,讓流動再更自然一點,也再打破一點團體慣性。但我很喜歡後面從與不好玩的玩耍到如何靠近觀眾那個水到渠成的感覺,能夠理解不好玩並不可怕,能夠嘗試著回應自己的不好玩,就更有機會與身心障礙者觀眾產生共振,近而找到靠近的方法。

我自己感覺我現在在回應上,好像越來越能畫出治療與表演的那條線,也可以更自在地去講述在治療脈絡中,我們可以怎麼做,但如果是表演時,我們可能又會是怎樣的作法。然後也更可以依著提問者擁有不同的經驗值,提供相對應的回應,並且根據提問者的不足,給予一些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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