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居然在這個團體講了兩個希臘神話,覺得也是滿神奇的XDDDD
下週就要來做人生回顧了,做著做著真的也是要到盡頭了呢~明天不知道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團體建立速度加快,就可以早點開始做生命回顧了啊~覺得今天的團體,成員們異常的真心,甚至有些靜默時刻都可以從眼神中看到他們在思考,即使表達或書寫的時候,內容還是很簡短,但好像感受到了團體隨著故事的選擇與推展,展現出不同的質地。雖然當我在白板上畫了塔實在太像GG,導致大家笑到停不下來時,我還是覺得很中二,以及易地而處對大家來說,好像還是太困難了,以外,一切甚好。
今天的手工藝活動是要大家撕貼一雙翅膀,為了怕大家覺得憑空貼太難,我還特地去下載了翅膀著色畫,然後為了讓大家認真看待這個彷彿兒戲般的活動,我直接就先告訴大家,這是一雙父親為了兒子製作的翅膀,現場的大家都是厲害的工匠,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逃出生天,於是努力地製作了這雙翅膀。這樣講完以後,有成員異常執著地要把翅膀貼得很漂亮,當然也有很隨便只貼了幾張色紙就說完成的成員。但今天的團體,也許是因為已經進行六次了,也可能這個主題真的有打到他們什麼,感覺整個流動特別舒服。
貼完翅膀以後,按慣例我開始從頭講述這個故事,然後在某些時間點停下、提問。我們一起思考、創造本來故事裡沒有的場景。
最一開始,我先詢問大家,覺得這雙翅膀能不能真的幫忙兒子逃跑?居然沒有人認為可以,倒是覺得不可以的還為數不少,我詢問大家原因,有人直接說:「因為故事是虛幻的。」我於是接著說,「嗯,正因為故事是虛幻的,因此有很多在現實中不可能實現的,都可以在故事裡實現。在故事裡你們就是那個厲害的工匠,所以你們覺得翅膀真的能飛嗎?」這時候開始有人提出一些想法,例如:要看翅膀是用什麼材料做的、有什麼當動力、小孩的年紀還有體重等等,當我回答完這些問題以後,又再問了一次,「現在你們覺得翅膀能飛嗎?」然後多數人忽然都點了點頭。
接著,故事走到父親完成翅膀,我便詢問現場的父親們,大家在把翅膀給孩子時,會跟孩子說什麼?「保重」、「要回來救我」、「要孝順媽媽」、「傳宗接代」,我真心覺得老男人的內心真的是非常樸實無華且枯燥耶。當我詢問大家小孩會怎麼回答時,大家的答案也大概就是「我會回來救你」、「要保重」之類的,父子情深的回答。但當我詢問,「你們覺得如果有一件事不能做,那件事是什麼」時,又有些人說出了「不要來救我」、「不要回頭」這種答案。
在這裡,我嘗試讓大家做了一次角色轉換,從父親的角色移動到兒子的位子,然後我就發現到兒子的時候,動力往下掉了一些,原本在講爸爸的期待時,大家都能專注,大多數人也都能主動回應,提一些想法。但講到兒子的回應時,有些人顯然直接關機,現場好像只剩一個比較年輕的成員,還願意主動回應。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動力轉換,這些人活到六十幾歲,卻無法回首自己當兒子時的人生,讓我想起早先我們在做「如果我的爸爸是王永慶」時,有些人提到了自己的父親形象,好像那真的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匱乏,這個匱乏一直到晚年都還找不到方式填補,因此也榨不出什麼能夠跟著個位子產生共鳴的詞語。
我讓故事停留在,兒子最後還是因為飛太高、太靠近太陽,導致翅膀融化了,但我沒有明示結局。而是請大家想像,如果大家是這個父親,在把翅膀給兒子時,會告訴兒子什麼,避免這樣的悲劇發生。有些人在故事脈絡裡,因此叮嚀孩子不要自視甚高,要按部就班;或者要孩子慢慢飛就好,感覺不對了就要停下來;也有人沒有要回應最後翅膀被太陽融化的結果,而只是告訴兒子有了翅膀就自由了;但有些人的回應投射感就強了一些,例如:要看清旁人,不要被利用陷害了;或者要冷靜觀察,找到改變的契機。
我想故事再創作的有趣就是在這裡吧,我們也不用去探討原本的故事想要說什麼,而是這個故事對自己的意義是什麼。雖然站在一個治療師的角度,我還是免不了會想要分析、探究,但這個團體的時間組成、成員組成,都讓我很難真的往死裡推。但團體帶到第七次結束,我還是能清楚感受到成員的轉變,對故事的投入程度、對團體的參與程度、自我的揭露程度,或者與我建立起的夥伴關係,都有了一些質變。我果然還是喜歡帶團體,讓成員們都能在這個有限的空間裡,好好表達自己、被看見的人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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