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在想,要不要用這麼硬的標題,另外也覺得自己也不過就是DvT小菜鳥,寫這些東西到底可不可以,但~不趁還有熱情的時候做,很多事最後就不會做了啊啊啊!!!是說,是不是也該留點底以後好賣錢啊?總之,我就不走那種留一手要賺錢的路線,也沒有想過要怎麼用這些東西賺錢,總覺得時間到了就會好了,還滿鴕鳥的其實。我想就寫一點理論寫一點心得好啦!
2015年雙十連假是我認識老頭的日子,老頭的名字是Warren Randall McCommons,就外國人的名字,我們都叫他Randy,還是外國人的名字,所以我私下都叫他老頭,所謂私下就是在中文世界啦XD
在上過兩次DvT體驗工作坊後,我們終於找到老頭來幫我們上課了,又因為簡介的東西Eddie已經講過兩次了,所以這次老頭特別帶了新的東西來臺灣跟大家分享,是DvT於治癒創傷的應用,這是在DvT這個戲劇治療領域裡面正在發展的架構,所以其實滿期待的。對一個OT來說,如何處理個案的創傷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精神科個案幾乎都有創傷,而中途致殘的身心障礙者就更不用說了,不只是身心障礙者本身有創傷,家屬、照顧者其實也都會有,應該說只要是人都會有創傷,只是對個人而言大小不同、處理方式不同,就會有不同結果。Randy就用了三天的時間,解釋了什麼是DvT,什麼是創傷,以及在DvT的概念裡面如何與創傷相處。
Developmental Transformation(DvT):發展性轉化,一種藉由雙方不斷互相覺察、感受、想像、表達而達到治療效果的戲劇治療模式。在這個模式裡面,強調不重複元素,認為在人的生命中,任何的悲傷喜悅憤怒都是必要的,但應該保持一種動態平衡,生活應該要保持一些彈性,因此在治療的過程中,我們被允許哭泣、大笑、罵髒話、做一些看起來很沒意義的動作,因為這都是遊戲的一部分,當有人無法接受的時候,有可能是因為他的生活較沒有彈性,當然也可能是因為那些行為、話語就是他生命中創傷的一部分,而身為一個DvT治療師,就是要把這些東西的可玩性重新帶回個案的生命中。
Trauma:創傷,在DvT的這個創傷處理架構中,有基本的四個概念。第一個:人在受到創傷以後,可能會有一個固定面對的模式或者逃避面對,這個模式的出現是為了逃避恐懼或羞恥,但這個模式同時也會導致生活的僵化。第二個:治療師在治療個案的同時,也處在一個逃避的狀態,這個逃避說的可能是此時此刻的某個國家正在戰爭,但此時此刻我們選擇忽略這件事,我們沒有辦法忍受一直非常認真的去思考去同理去感受去想像所有的苦難。第三個:描述永遠都是不完整的,我們總會保留或刻意遺忘部分創傷而不表達。第四個:這些創傷後的模式與人際關係有關,在創傷後我們通常會抱怨,是誰誰誰的錯、是自己的錯、或者是體制的錯等等。
而DvT應用在創傷處理時,很大的一個目的是要讓個案找到處理創傷的其他方式,而在這樣的過程中,通常都會有加害者角色,同時也是權力的流動,這是我在DvT裡面很喜歡的一個部分,治療師和個案之間的關係是平等的,甚至治療師很多時候必須是無能的、被動的,DvT有一個很重要的概念是治療師本身就是玩具,因此成為DvT治療師其實是非常耗能的,你必須要一直與個案同在,並且隨時給予個案回應,但同時又要記住不要害怕回應,因為不是每個回應都是正確的,不對了就再試,重點是當下個案與治療師的感受,因此DvT反而必須要跳脫治療師權威的概念,如果個案願意跟你一起玩,甚至他可以對你說“不”或者在playspace裡面命令你,那才是成功的關係建立。
但我自己在經歷過三次工作坊以後,真心覺得這套治療手法在臺灣應該有點困難被接受,畢竟連在美國這個方式也都還是有一些爭議,但其核心理念我是可以接受的。DvT認為,如果一直問題一直被避諱,那麼無論如何創傷都不會好,因此在活動中,DvT治療師其實需要使用非常多隱喻的動作、符號去喚起個案的創傷經驗,再跟個案一起處理這些經驗,當然目的就是要創造一個不同的處理模式,因為在DvT的理論裡面認為,所有事物的再現都已經不是原本的事物,因此我們要做的,就是讓個案知道那件可怕的事情,不一定會再重新回到生命,而如果那件事真的重新回到生命,我們也應該要有不同的處理方式。
以下純心得。書寫於2015.10.15工作坊結束後,話說這次我其實參加了兩梯,一梯直接參與,一梯很感謝小C願意讓我擔任工作人員,又開始瘋狂逐字稿,而Randy也怕我無聊,所以兩梯都有盡量嘗試不一樣的遊戲。說是心得其實根本是自己的哭點紀錄,不過我想要刪掉幾個哭點,看吧~每個人都會有保留或者刻意遺忘的部分創傷XD
感覺自己這次就是去被治療的,每天在課程中都有想哭的念頭,完全呼應了Randy說的,每個人的人生都一定會有創傷。因此,很感謝這六天以來,跟我一起工作的夥伴們,還有Randy和Eddie,一直不停地給我信心,不管我做什麼,都給我好的回饋。不過這樣講好像有點敷衍,也許來談談這六天的工作坊裡面印象比較深刻的事吧!
記得第一個哭點是在Randy第一天早上的一對一示範,我想身為一個治療師或者說是台灣的年輕人,我們對體制真的都有太多不滿,偏偏有時候因為現實因素,我們只能選擇與體制妥協,搞到最後把自己的能量完全消耗殆盡,變成自己最不想成為的那種大人。因此在那天的一對一示範裡面,看著Randy以權力轉換為遊戲因素,看著夥伴似乎也想挑戰權力,一直到最後,我不知道那是和解還是放棄,但我卻覺得整個被戳到,連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鼻頭酸酸的。
而第三個哭點完全就是因為Randy,因為這次第一梯的夥伴幾乎都是認識的,一下子放得太鬆,完全隨便人家戳,結果就是到工作坊結束覺得很難過,雖然獲得了很多,但也覺得可惜只有三天,然後第三天早上的小團體又有深刻的療癒感,導致當Randy在我耳邊說「我的能力絕對不只可以當一個職能治療師」時,眼淚整個潰堤,還跑到廁所偷哭,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感動,又默默滴了幾滴眼淚XD
接著,就進入了有大概一半的夥伴完全不知道DvT是什麼的有點緊繃的第二梯,到了第二天,我就跟Randy說,我覺得這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能量很低,第二天下午的練習還是跟很熟的朋友,雖然知道兩個人一起經歷的是,主觀經驗還是會不同,但就是提不起勁跟朋友玩,相對地也感受不到朋友對我的好奇。相反地,第一梯的第二天,倒是因為朋友破格的回答,讓整個練習過程變成爆笑版戲劇治療,不過兩種極端的反應,都讓我深深認為,千萬不要當親朋好友的治療師。
但到了第三天,不知道是潛意識想逃避,還是怎樣的。居然遲到了,結果這個遲到又不知道為什麼的變成了一種釋放,而且中午吃飯的時候聽夥伴說,Randy這天在練習的時候,會說這個大郡做過了,所以我們換別的。因此很感謝Randy的用心,第三天確實有些是我沒有試過的,而因為夥伴們也比較能接受無厘頭的DvT了,因此第三天也感受到了比較多的能量,果然不重複元素還是非常重要的。
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不可能輕易地放過我的,於是在早上休息跟Eddie閒聊的時候,又淚崩了。不知道為什麼跟Eddie聊起了去年第一次參加工作坊的印象,Eddie說他在那時候的巫婆湯就感受到我在工作上的無力,而那也是我印象非常深刻的一段,甚至每次在事後回想都覺得,那段如果再發展下去,我一定會在台上淚奔,想不到Eddie居然也感受到了,雖然我覺得有可能是因為我那時候在工作、家庭、人際都有很多要處理的議題,導致不管怎麼戳都會被戳到,但還是覺得非常可怕。
而這些問題,直到今天都還時不時在困擾著我,也因此當跟Eddie聊起這件事的時候,眼淚又忍不住潰堤,甚至在工作坊完全結束,參加完讀書會以後,回宜蘭的路上不停地流淚,也因為這六天的課程,讓我重新審視了自己最近的生活,與其這樣困著,不如先讓某些困境離去,所以決定回到舒適圈,也許有一些因素也是害怕自己會被環境影響太深,到最後無法自拔。
以上,當時的心得紀實結束。
現在再回頭去看這些文字紀錄,感覺其實淡淡地,而在經歷過很多事情的現在再回頭去看這些文字,其實是一種自我省視,然後發現自己的重複元素,想辦法發展自己的不重複元素,嘗試著不一樣的生活方式,面對自己的焦慮,學習有些事就應該let it go,感覺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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