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底又結束了一個團體,一個我每週去之前都要思考很久到底要幹嘛的團體,一個上課不太規律、容不下無聊但也不太能容許挑戰,而且動作品質真的很差的團體XDDD

 

這大概是我比較喜歡新的據點的原因吧,一但據點的長者習慣了大量聲光效果的團體帶領方式以後,就真的很難慢慢地練習一些基本的能力,參加團體變成一種休閒娛樂,覺得不好玩的,覺得做不來的,就是不好的活動,對於各種媒材淺嚐即止,什麼都玩過卻什麼基本能力都沒有練習到。

 

而團體成員的能力落差太大則是另一個難帶的原因,一班20幾個人的程度落差大,和一班只有8個人的程度落差大,對團體動力的影響會有很大的不同。在大班裡面,能力好的人也許還有機會被指派成為"協"協同帶領者,但在一班不超過10個人的班,程度落差大只會造成有些人很容易被diss,加深這些人的參與焦慮而已,不過確實團體小帶領者才能好好地把時間分配給每個成員,也才有機會在大方向裡做微調,只能說這兩年真的深深感受到團體動力與“”Just Right Challenge"的迷人之處。但~我自己是還滿開心,跟我熟一點的人,都覺得我是非典型的職能治療師,還有那種很煩總是忘記我是職能治療師的,視場合有時候他們還會說:「(忘記我是職能治療師)這是稱讚」,然後再一臉困惑地問我:「所以職能治療師都在幹嘛?」

 

職能治療師都在幹嘛了?我現在其實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因為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跟他人共事,但做為職能治療師的我會幹嘛呢?我會在團體的前一天花30分鐘(絕不會超過)思考明天的團體內容及流程,在團體開始前先觀察團體成員當天的表情、情緒以及與其他人的互動,在團體開始的同時開始被團體成員diss(大概是抱怨我每次出現都會下雨、我每次都拿出同樣的道具讓她們覺得很無聊、我每次都不跟她們一起畫著色畫,到我都不帶她們做運動),每次當團體成員說:「J哇ㄙㄣˋ鬼啊!」的時候,我心裡都會有一股內在焦慮,然後一邊心裡抱怨「我第一堂課要問你們以前做過什麼,你們又要說做什麼都可以,然後我每次拿道具出來,你們又要說這個玩過了,馬的~我只是OT又不是什麼道具販賣商,啊啊啊啊啊~」之類的腦內小劇場,但表面還是會假裝和平地講述我要拿這個東西來幹嘛。

 

有趣的是,很多時候他們都會說這個玩過了,但實際執行起來還是破破爛爛的,也許玩什麼都“破破爛爛”就是她們的內在焦慮吧!勇敢嘗試、容許錯誤其實才是我最基本的團體目標,但很多時候長者們其實只是希望有個人來陪陪他們,他們才沒有要自我成長,才沒有要延緩失能,才沒有要健康促進咧,這些都是我們自己以為的,都是旁人的期待罷了。但這樣“破破爛爛”的玩,也讓我們一起度過了12週。

 

我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我用社會計量的方式認識她們、玩了分門別類接龍遊戲、玩了形狀聯想、玩了疊疊樂、玩了數字書寫、玩了視覺搜尋、玩了DvT、玩了幾個劇場遊戲、玩了氣球傘、玩了各種使用求當作媒介的人際互動遊戲,然後最後一週我乾脆直接做了1.5小時的運動,做到每個人哀哀叫,運動一做真的就馬上破功,各種關節穩定度不足、肌力不夠、肌耐力表現不佳,我都還沒做到左右協調跟平衡大家就不行了XDDDD

 

但我很喜歡這個據點的其中一點是,我沒被這些人叫過「老師」,他們很親切地叫我「郡啊」,我可以記得每一個團體成員的名字,然後可以在下課以後到火車來之前在據點混一下,跟她們聊聊天,聽一些她們鄰里的小八卦,聊聊據點那個地方的歷史,說說過往的故事,然後就覺得團體帶很爛就算了,每次都拿不出新把戲也算了,明年大概不太可能繼續接這個據點了也沒關係了,也許這就是我們只有一季的緣份,但也許這樣也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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