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沒上課之前,對於這次的課程其實有許多擔心,擔心臺灣的工作做不完,擔心花費太高,擔心連去到香港都在impasse,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焦慮到在出發之前硬是把所有時段都塞滿,就沒時間焦慮、擔心、害怕,然後就真的到了要出發的日子了。然後就結束了,回到臺灣了,可是餘韻在心中久久無法消散,冷靜了幾天,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於是還是先說說自己在一對一裡面的感受吧!

 

也許是因為密集課的壓力,也許是因為剛從Level 1畢業,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接受DvT的個人治療,總之~真心覺得這次一進一對一的Playspace就是用生命在拼搏。做了三次一對一,感覺更認識了自己,更認識了DvT,也更認識了界線,如果要幫這次的三個session命名,我會叫他們「遇見」。

 

第一天在Playspace裡面感覺其實是鬆的,有想流淚的時刻,但沒有真的很不舒服的感覺,現在想想其實覺得有點浪費。大概是因為相較於外面的空間,一對一的治療畢竟還是我熟悉的地方,所以進Playspace其實有鬆一口氣的感覺,不用擔心要和不認識的人互動,不用擔心自己做不好,不用擔心不知道要幹嘛,反正就是和治療師抱來抱去以及被壓倒,「死仆街」,是一直以來很常玩的pattern,每次都覺得我的治療師一定學過擒拿術,但~其實是因為自己根本也不想掙脫吧!?於是總是被問,你到底想要改變還是不想改變,在第一個session裡面,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全有全無」,我以為我已經多了很多灰色地帶,但一進Playsapce才發現不是,原來我還是如此執著,對於很多事情,用「不想要」偽裝擔心、害怕,所以一直沒敢勇敢地伸出手。

 

第二天的Playspace變得非常緊繃,因為行政、因為香港的空氣、因為空間、因為很多很多原因,一進Playspace我就哭了,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孩子,擔心再也得不到愛,然後治療師成為各種投射,親密與不親密、責任與逃避、責罵與鼓勵、堅持與放棄,然後發現我就像走在鋼索上的人,屏氣凝神,就擔心不小心踏錯一步。然後,我埋葬了我的治療師,才發現我有多恐懼於孤獨一人,總在治療師死亡以後,挨在他的身邊,卻不知如何是好,好多好多眼淚、好多好多卸不下的責任、還有好多好多愛。哭到頭超痛,哭到出了Playspace還失去語言能力,可是這天哭完忽然覺得好多了,到了第三天反而可以更投入地去玩。

 

最後一個session,我跟治療師輪流死掉,還是在責任的議題上打轉,在Playspace裡面跟治療師討論要換治療師,在Playspace裡面殺死治療師,也被治療師殺死,然後我們重生,然後又被擊倒,我們為這個女孩說了一個故事,一個無敵悲觀的故事,無可救藥的悲觀。最後我帶著那些割不掉的責任,還很貪心地拿了一堆Playspace,然後回到現實繼續戰鬥。老頭最後說:「雖然我們只有在seminar碰到,但我從其他人那邊聽到很多好事,妳做了很稱職的個案。」不過其實我們還有一起玩一次Creative Time,也很謝謝第三天下午,老頭特地跟我小聊了一下,討論的關於我的需求。

 

老實說,到今天我都還不知道,到底像這樣在事後把自己經歷的DvT治療或團體心得寫出來到底好不好,畢竟DvT很多時候講的是當下,只是我發現,有更多時候「當下」帶來的衝擊總是會持續發酵。於是,我在學習在「當下」不迴避,但也還是想要在事後留下一點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樣把自己的治療過程公開在這種地方好不好,只是很想找個地方說說,就像樹洞,而樹洞藏著的秘密有一天總是會隨著笛聲飄散。

 

另外,也是因為我老媽昨天問我,為什麼我要做「治療」,因為人生很難,因為生命總有它的挫折,「治療」不是一件壞事,是給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遇見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然後才能繼續讓自己的生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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