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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隔的有點久才寫,這是第一個很正規的,每次大概五十分鐘的,有協同帶領者的,每次參與人數大概五人上下的,DvT老人團體。很感謝朋友的介紹、承辦的信任、長者們的動機、志工及家屬的支持,還有協同帶領者的ㄎㄧㄤ(咦?),讓這個團體可以"真正"的使用DvT進行了八次,在這個過程中有許多很有趣的看見。

 

說與不說之間

由於是老人團體,我通常開始時並不會特別強調DvT的精神,就是直接從昨天睡多少、早餐吃什麼、今天感覺怎麼樣做Check-in,接著會做小小一段Rap,要大家等等量力而為,接著就會開始進行Unison sound & movement,一方面是考量要把一大堆原則翻成臺語其實有點心累,一方面是考慮到之前曾經試過詳細說明反而造成老人家的壓力,因此後來我在老人團體做DvT時,都是直接切入。

 

而長者可以接受的一個很大的原因是,從Unison sound & movement開始,因為那種感覺很像是在做肢體運動,覺得長者的「運動保健」概念被教育得很好,只要四肢一直在活動,他們就可以接受各種活動,反觀靜態的認知活動,就需要很多時間培養關係,或者要真的說明清楚這樣做的原因,而且還不是所有長者都可以接受。在社區工作的這些年,有時候深深感受到專業人員對活動的認識與各據點承辦對活動的認識及參與者本人對活動的認識,三者之間的落差如何造成我在推動非體能活動上的困難,老實說~某些時候真的滿挫折的。但因為DvT開始的第一步是Unison sound & movement,反而很容易吸引長者的興趣,當然大部分時候還是只有動作的部分啦,聲音的部分很多時候真的就是要靠帶領者了。

 

對動作的定義

做了幾個(其實通常是十幾個)單一聲音與動作以後,接下來就是對動作的定義了,長者們對動作的定義通常都會從非常實際的肢體動作開始,比如:做體操、打棒球、做運動,接著會進入一個自我效能低的階段,比如:手抬不起來、腳退化痠痛,然後才可以慢慢進入比較需要想像的定義,比如:洗衣服、打獵、爬樹,更多時候在這個階段,長者們會想像各種動作。

 

但實際執行時,我覺得帶領者的口語指令與rendering很重要,「這像什麼?」、「可以怎麼做?」、「會發出什麼聲音?」基本上是必須不斷重複的,而且還要隨時注意「聲音」偶爾可能流於口語討論,而失去了動作性,但同時間又不能阻止長者表達,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從單一聲音與動作轉到定義時,大家給的聲音都是「沒問題」、「一級棒」這類的,相對於狀聲詞,我對這種文字的單一聲音就有點沒輒,但還是得給長者時間去慢慢轉化。但當找到長者們共同有興趣的定義以後,團體就會往一個異常有趣的方向進行,比如:長者們很喜歡的打蟑螂或打蛇、互相拍拍或給彼此惜惜,一起扭乾毛巾之類的。

 

很多消亡的個人化

在這個團體中,我嘗試了很多不同方式的個人化,由於團體裡有一個坐輪椅的長輩,他的個人化會比較像是協同帶領者在他的周圍陪同,但同時間讓其他團體成員把目標焦點轉移到他身上。有時候也會遇到拿著拐杖的成員,這時候我也會請協同帶領者或者我自己先陪著他從椅子上站起來,確認生理狀況以後,通常長者就會自己要求放飛了,當然在真的不行的時候,長者其實也會自己回位子坐下。

 

在前幾次的團體裡面,我們做的是比較明確的輪流,大家做完個人化的動作以後也都會回到原本的位子,但在最後兩次的團體,我試著開始做一些流動,讓位子產生流動,長者也可以順著團體動力參與,而不是像一開始急著固著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但個人化很多時候還是會進入一個消亡的狀態,這時候我就採取那101招,重新回到聲音與動作,重新找到一個大家都有動力的定義,再重新進行個人化,在50分鐘的團體裡面,我通常需要進行2-3次這個過程。

 

結構角色扮演、非結構角色扮演與其他

這真是可遇不可求的階段,而且因為跟協同帶領者是第一次合作,也很難做到很明確的結構扮演,自然就很難再繼續往下做,不過有某幾次還是有一點點好像進入的fu就是了,這真的也是滿難拿捏的。自己覺得跟老人玩DvT到現在,到個人化好像真的都已經滿順的了,但要做結構角色扮演就是卡卡的,好像是少了一個強而有力參與者可以扮演對抗者或者協同者的時候,我就不太知道要怎麼進入這個部份,好希望可以有個團體長期做再長期跟督導討論唷~

 

我們不言傷痛

但在團體裡面一直有一種感覺是,長者們對於悲傷的承受力是難以在團體中展現的,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第一次團體就有一位長者提到他的一位好朋友剛過世不久,團體一陣死寂,無法安慰也不接受安慰,顯現在之後的團體裡面,變成當有人提起較負面的情緒或者自我否定較明確的動作定義時,很快速地會有人把動作帶回實際的運動或者開始給一些「正向」的定義,企圖沖淡負面情緒。而互相拍拍也是在團體比較後期出現的,但這又與實際的肢體接觸代表的親密感有關,在經過幾次團體以後,團體成員對彼此產生了信任以後,才能主動地帶出這些互相安慰的肢體動作。

 

實際的體感

而要說到真實的肢體動作,就不能忽略實際肢體接觸對長者而言的重要性,就像近來很流行的重量毯,在做DvT給予實際的肢體觸碰與只是做做動作,可以很明顯看到長者的不同反應。在初始,因為跟彼此的親密度不高,信任感較低,因此我會把重點放在個人的投射與想像,在定義的部份會多做一些,讓大家盡量把自己的想法丟出來,隨著團體進程發展,長者們與帶領者建立信任感,我會開始試著在自己扮演玩具時,多和長輩有實際的肢體接觸,用各種方式觸碰他們的背、手臂,讓他們能更實際地感受到我們的扮演,進而給予回饋,同時間會在團體開始與結束加入互相牽手捏捏,讓大家熟悉彼此的肢體,在團體的後期,有幾次機會我們幾乎是全員都站在圓圈中心,親密感與一開始大家都坐在椅子上,而且都離得有點遠,確實是有些差異性的。

 

流動的成員

但比較可惜的還是,這八次團體沒有成員是全勤的,甚至有些成員是到後面兩次才出現,也有團員只出現一次,只能說社區據點經營不易,當然也有可能是DvT嚇到人家啦XDDDD

這次印象比較深的幾個流動的成員,有一個是在第六次還第七次才出現,剛進團體時感覺滿防備的,雖然會跟著做動作,但從臉部表情判斷興趣其實不大,甚至有些焦慮,雖然旁邊的成員一直給他鼓勵,協同帶領者也坐在他旁邊,給他個別的協助,但一直不見改善,一直到第三次輪到她發動動作,我直接模仿了她的動作,接著所有人都模仿了她的動作,她就忽然鬆了,真是感恩mirroring、讚嘆mirroring啊XDDDDD

 

還有一組成員是一對夫妻,報名的是太太,但因為先生年齡相仿又想陪著太太參與,我就沒有拒絕。不過事後也還是會思考是否還是應該把家屬隔開,先生在團體裡面雖然是一個助力(真的是很開朗又很愛開玩笑的一位老先生),但同時間也會造成太太的依賴,先生也會急著想要幫助太太或者給予指導,兩個人在活動進行時有時候也會無法分開,原本在他們第三次參與後,我設想下一次就要要求他們分開坐,沒想到從那次以後他們就沒來了。

 

固定的成員

這次團體有一位出席率很高的長者,是在第一堂就提出有朋友過世的那位,他是團體裡面最願意進行想像的成員,但同時他也是認知失能最明確的那個,很容易就會邏輯跳躍到不知道哪裡去,但如果定義是他有興趣的,他就會玩得很開心,他是最願意展露悲傷的一位,但在團體後期也成為最能先提供涵融的,雖然有時候我都覺得他其實沒有搞懂我們的語意,但他的肢體動作判讀真的滿好的,該害怕的時候害怕,該攻擊的時候攻擊,該休息的時候他就一屁股坐下XD

 

和長者在遊戲空間相遇

其實是很不簡單但又好像也沒那麼不簡單的事啊~

 

覺得可以用DvT跟長者們相遇真是太好了,雖然我很多時候還是質疑這樣的據點活動可以為長者帶來的到底是什麼,但在DvT團體裡面,好像窺探到了長者的一點點個人特質、對生活的焦慮、對生命的洞察,當然也有人的劣根性(比如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的折磨帶領者的部份),看到他們如果面對悲傷又如何樂觀地看待自己的人生,在DvT裡面同時也可以探問他們對自我認同的看法,對生命現階段接受的程度等等,再結合OT對生理與認知的觀察,將這些帶回到團體裡面去嘗試、去挑戰,其實滿有意思的。

 

好希望能再有一個長者團體,可以這樣直接了當地做DvT啊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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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Je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