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L2又是三次的培訓,課程已經完成三分之一,新一屆L1的培訓也走了一半,一直以來都有朋友關心到底L1與L2的差別在哪裡,在進階的課程中,我們可以得到什麼。培訓時程走到這裡,覺得應該可以來整理一下目前的狀態了。

 

但在有興趣的朋友繼續往下閱讀之前,我想說的是,這純粹是我個人的感想,我不是DvT的權威,我也無意成為權威,在書寫這些文字的過程中,我希望能做的是自我的梳理,只是寫了這麼多,總是會愛現病發作,因此就會想要貼在部落格、網誌或者一些半公開的地方,讓有興趣的朋友也可以看看熱鬧,隨著越來越多人開始以DvT為主題書寫,我也發現了,很多想法真的~就只是我個人自以為,因此如果在觀文過程中有什麼不舒服,可以大方地告訴我,就算不想跟我說也千萬不要往心裡去~畢竟這真的只是我的個人心得而已啊~~~

 

在DvT的大本營-美國,DvT的培訓分為兩個階段Level 1與Level 2,以下我會簡稱L1與L2(聽說現在要準備有第三階段了)。由於美國是一個有戲劇治療研究所的國家,研讀戲劇治療研究所的研究生,在畢業後可以在當地經過考試與認證成為正式的戲劇治療師。因此在美國,DvT目前在多個學校都有被教授,舊金山戲劇治療扛壩子、戲劇治療之母Renee Emunah在她的著作《換幕與真實》中就曾提到DvT,那時候的中文翻譯是蛻變法。我自己在接收一些二手消息以後,感覺DvT比較像是戲劇治療的補習班,本科生在學校學了一個系統的戲劇治療以後,如果對DvT這個手法有興趣,就可以加入DvT的培訓,學習DvT的理論原則與技巧,再帶回自己的臨床工作中,與自己原本的所學結合,以致於能提供服務對象更多樣化的選擇,與適配的服務方式。雖然如此,在美國還是會有一些非戲劇治療本科但對DvT有興趣的人加入L1一起學習。

 

在台灣,由於風土民情、醫事法規、教育養成建立等等因素,還沒有任何大專院校可以提供系統性的戲劇治療教學,雖然目前有多間大學都有專業的戲劇治療師開設戲劇治療概論,但多數都是介紹各個學派,一方面提供大家關於戲劇治療的資訊,一方面也可以做中學戲劇治療,因此DvT培訓在台灣確實是沒有任何台灣官方認證的有效證照,不過也許也是因為在台灣不受任何專業證照的限制,因此一起學習DvT的人顯得五花八門,我也因此認識了在不同職場工作的好夥伴,雖然說穿了,會來參加DvT的好像都是喜歡與「人」工作的人啦~如果不喜歡與「人」工作,加入DvT好像就會有點辛苦唷~

 

為什麼會這樣說呢?這要提到,不管在L1或L2其中一個被反覆提及的概念-“觸碰”。

 

在DvT的培訓過程中,我們討論很多生理上實際的觸碰,延續著L1會提到的將觸碰分為三個層次–Public、Personal、Private,在L2我們更深入地講到如何意識到觸碰背後的意義,如何找到自己的界線,如何增加自己對於觸碰的可玩性。做為一個DvT裡的玩具,我們如何讓自己更能鬆動地被玩,如何意識到觸碰是其中的一個面向。

 

對我自己來說,“觸碰”好像不只是有形的那些,還包含無形的,也許在心理學裡面,我們會用投射、移情、反移情等名詞來形容,關於我們的內心世界有多少是可以被觸碰的,有哪些是公眾的、哪些是個人的,哪些則是隱密的。但與實際的身體觸碰相反,在DvT裡面,我們很多時候需要跟那些隱密的、無法被觸碰的個人議題工作,就像我自己這次在一對一裡面拼命撞牆跟卡住,就是因為那些不可被觸碰的,一再被掀開,我又很自虐地不想跳過,然後就一直卡住,治療師再陪著我慢慢地去找到解方,寫到這裡,忽然覺得做DvT好像在拆一顆未爆彈XDDDD

 

因此~總的而言,DvT就是一個“觸碰(有形與無形)”的工作,如果對跟“人”工作過敏或者有觸覺(不管是身體或是情感)防禦的人,就我自己的觀察,進入DvT好像會有點辛苦。但不代表這些人不能玩DvT,也不代表玩得不好,因為DvT有一個很重要的精神就是去鬆動那些不可玩的,放大可玩的,不是急著開疆闢土,而是只要有一些些鬆動都是好的。在學習DvT的初始,我以為反應快、速度快、臆測能力好就是好的,但學習到這個階段,卻有了另一種體悟,也許DvT的另一個精神其實是“善於等待”,不疾不徐地、對自己的身體與想像是比較開放的,於是服務對象可以真的把我作為一個玩具,工作他需要工作的。

 

但我想這樣的改變,與導師的改變也有一些相關。作為一位導師,相比於Adam,Randy是更野性與直接的,那是他作為一個白人直男的基底,既得利益者、權威者,印象中幾乎不曾在學習的過程中看過他真正示弱的一面,除了他的腰三番兩次地被我們搞壞掉以外,不過那是很實際的生理狀況,並不是他心理脆弱的那一面。於是,我對他的投射就充滿了青少年的自我,不服從、反抗、賴在地上、屎尿屁,在和他建立關係的過程中,我只能用相愛相殺來形容。對我來說,我知道我的DvT靈魂裡面永遠都有一塊Randy的位子,但同時間我又對靈魂中有一塊Randy的位子充滿反抗性,不禁覺得當初的治療師不是Randy,其實真的滿好的,青少年如我,可能無法處理那麼複雜的關係XDDDD

 

與Randy不同,Adam是一個很重視脈絡的人,尤其關心文化差異,當我們在上Seminar的時候,Adam會很希望聽到我們在台灣實際執行的狀況,以及關於他的講題中是否與台灣有文化差異的部份,例如:這次Semianr講的觸碰,他就希望我們可以分享台灣人關於觸碰的界線。也因此Adam在上課或者在示範治療時,速度會很慢,這邊的速度慢不是指講話快睡著,而是很善於等待與反覆確認,比起權威者,Adam更像是居中協調者,感覺很像他拿著一把鏟子想要慢慢剷出一個大家都可以表達自我的空間,也希望建立大家的安全感,再慢慢地勾引出每個人不可玩的部份,讓它鬆動或者變得好玩一點點。

 

而這樣的差異也展現在上課方式上面,不過也許是因為L1的我太嫩,上L1的時候,可以感覺到Randy一直不停地想要把DvT的好玩讓我們知道,所以我們的實作、練習、玩耍很多很多很多,Randy再見縫插理論或者實行方法進每個Session裡面。現在回想起來,我自己的L1培訓真的就是一直玩一直玩一直玩,在這樣的過程中我有一種被充電的感覺,但同時又在Playspace看到很多面向的自己,相對於目前的培訓,我覺得自己在L1的培訓中比較赤裸,而很多在L1建立起來的團體慣習就被大家帶到L2的Playspace裡面,形成我們自己的玩法。

 

因此,在這次培訓的初始,不管是自己的L2或者跟L1的課,我都覺得玩得不夠,可能是為了符合我們L1和L2一起上課的需求,Adam很明確地拉出了Seminar的時間,換算下來L1和L2就各會有一整天的時間在上理論課,而不是玩耍。相比於之前L1是一邊玩耍一邊學理論而言,即使時間其實差不多,還是會有一種「好想要再玩啊~」的感覺。但這樣的改變,好像也是在台灣的調整,在美國L1和L2的上課其實是沒有明顯分野的,大家都是理論上夠了、玩耍時間夠了、作業交完了,就可以畢業了。

 

但這也是為什麼我會說美國的DvT很像補習班的原因,在美國所有的DvT課程是有循環的,只要從頭到尾參加完一個循環,就可以獲得足夠的時數,比較像是一本課本總共有20課,你可以從任何一課開始上,最後上完20課即可,但我自己覺得這是立基於在美國幾乎所有學DvT的人都已經有戲劇治療的基礎,如果從上次Stephanie來的時候講的鷹架理論解釋的話,在美國幾乎所有學DvT的人都已經有鷹架在了,他們要做的只是填上混泥土、塗油漆、隔間等等,但在台灣有大概一半的人是連鷹架都沒有的,我自己會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從中間開始上課有一點辛苦。

 

寫到這裡,又發現文章有點太長了~下一篇會接續著講這屆的L1的上課方式如何彌補鷹架沒蓋好的問題,以及做為台灣第一屆L2我們面臨到的挑戰。天阿~忽然覺得我好認真喔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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