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的開頭與其說是一場夢,不如說是一場混亂吧!?

 

那種感覺很像是你一直一直沒有醒來,從這個場景直接跳到那個場景,場景與場景之間是斷裂的、沒有關聯的,再加上我自己做夢有時候場景跟人物超級無敵真實,因此有時候我不禁會想這到底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只是夢境。

 

有一種頻道一直調不回來的感覺,跨年年假回到高雄以後,好像到此時此刻心才收了回來,這中間經歷了一場五月天的演唱會,兩個週末的DvT培訓,還迎接了一個新的DvT的老師,和一個哭到頭痛的一對一,最後以狂拉肚子,再亂寫一篇心得文作結,到開始下筆整理期末報告,才有一種回到人間的感覺。

 

我記得,上次培訓時,朋友問我:「當了行政,會不會影響妳書寫?」

上次培訓的過程有很明顯的緊張,是來自於開訓,即使在正式上課之前,我已經知道了大部份人的來歷,但沒有實際見過本人,實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另一方面,也要面對自己跟不同的人之間的關係變化,腦內小劇場整個蓬勃發展,一直到課程結束以後,只有虛脫可以形容。也因此什麼都寫不出來,只能寫寫自己被治療的心得。

 

這次培訓的過程有各種巧妙的轉變,一開始跟上次比起來,我其實是放鬆的,好像是從第二天早上的Seminar以後,我越來越陷入自己的世界,再加上學期接近期末,有口頭報告和書面報告要趕,多重焦慮夾雜的情況下,到了第二個週末根本很想死在團體裡,印象最深刻是第四天早上的check in,史蒂芬妮要大家輪流進圈圈裡回應動作,我放空到一個不行,看著圈圈中兩個人的互動,一點想法也沒有,結果是到最後所有人眼光看著我,我才意識到只剩我還沒進去。

 

有好幾次的團體練習都是這樣的狀況,在團體裡面跟著團體,可是卻在放空,無法全心投入,連批評都沒了,很空很空。最後一天下課,我在吸地板的時候,朋友來問我會不會去Friends,我很反射性地回答會,好像很多事都是反射性地完成,我想如果是以前的我,大概那天下課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吧XD

 

但是,和大家相聚的時刻都是開心的,我只是對自己的人生忽然又重新升起了焦慮,大概是從兩週前帶的那個團體開始了,我在團體裡被霸凌,原本只是在玩,後來是真的感覺到受傷,然後剛好這次Seminar要講反移情,我很迅速地想到這個例子,上台做了第一個示範個案,然後就有一些什麼一直在我心裡丟不掉,接著進了一對一,真心覺得一對一後面真的不適合排行程啊。這次的第一次一對一排在研究所上課日,進Playspace超克制,很怕情緒崩潰,後面沒辦法回學校上課。

 

結果就是第二次徹底崩盤,有多久沒有看看那個節奏快到停不下來的自己了?總是把自己的時間區塊塞得滿滿的,我以為這幾年有好一些了,結果原來還是一樣嗎?只是以前焦慮的是很實際的物質生活,現在焦慮的是個人成長,如此而已啊~

 

那個在Playspace停不下來,只能一直一直一直繞圈的場景,深刻地印在我的腦海,我問史蒂芬妮該怎麼停下來,她只是走過來摟著我,陪著我,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

她說:「停下來。」

我說:「我停不下來。」

然後我們繼續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我焦慮地哭了,被她握住的手很溫暖,但另一隻手焦慮地顫抖,無法停止。

我說:「我不知道怎麼停下來。」

她說:「停!」

然後,我們繼續走,一圈一圈一圈一圈一圈,我以為該要累了啊,怎麼還不停呢?那個時候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以前那些在病房見過的病患。

我說:「我想起了我以前的個案。」

她說:「停!」

然後,我忽然就跟著她走到了場地的中間,還無法坐下,但至少停下來了,然後她問我是什麼感覺,我提到焦慮、憤怒、難過、緊張,她就那樣抱著我好久好久。

 

然後,接著是第三天、第四天緊湊的培訓行程,也許我終究還是容易沾染團體情緒的人吧,團體裡那一股求知的欲望幾乎讓我窒息,我下意識地離開團體,躲到團體的邊緣,即使大家都不覺得我是邊緣人,我也要逃開,上課時我躲到電腦後面,下課後我躲在教室裡面。

 

但忽然間,當我看著幾乎所有L2的人都在跟L1的人聊天時,我又有一種被排除的孤單感,心裡被一種想要自己一個人獨處但又想跟大家靠近的矛盾感受拉扯,時不時覺得自己很弱,可是到底是在弱幾點的,好歹我也是中文世界裡面,寫了最多DvT筆記、心得和中文翻譯的人耶,好歹我也是那個大家都想跟我玩的身體耶,然後我卻陷在一種深深地莫名的自我否定裡面,我到底在幹嘛啊啊啊啊啊!!!!!

 

好像我從來都沒有準備好面對相遇,也從來都沒有準備好面對別離。在那個一對一裡面,我哭著對史蒂芬妮說:「人來了又走,所以為什麼我要跟人建立關係?」她拍拍我的頭說:「可是這很美好啊!在這個過程裡面,我們是幸福的啊!」

 

所以我就是要接受沒有人會永遠留下來啊,所有的人來了又走,不管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覺得學了DvT以後,進步最多的,大概就是現在有固定可以聊天的好朋友了,那是不是再繼續學下去,我就可以知道怎麼樣建立親密關係了?也許下次當那個男人又出現,要約我喝杯咖啡的時候,我就可以大方的說好了吧,我是指在Playspace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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